她在笑。
游逐的脸被春垂双手捧着，春垂映在她的眼里，她的眼里浸满温柔，嘴角向上翘起。
她对我笑了。
她对我笑了！
春垂愣愣的看着她，呼吸都快忘了。
“没生气，觉得你可爱。”真是简洁到春垂差点理解错了话里的意思。
一句话才将春垂拉出那个笑的渊。她咽了咽口水，松开了对游逐的桎梏。
“真是的，话也不说一句，我还以为你生气了。”春垂也偏开脸，“所以你刚刚是在憋笑咯。“
“嗯。”游逐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笑意，春垂回头，果然，游逐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，眼睛里也什么都没有了。
她要是多笑笑该多好，哪怕不是对我笑啊。
春垂不知为什么，心情有些低落。
放学时，春垂拉住了游逐的袖子，问：“一起吗？”
游逐想了想，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我的朋友可能会来找我。”
“没事，说不定以后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，不过，你介意吗。”
游逐还是顿了顿，才摇了摇头。春垂不懂，她是觉得她的朋友根本不会成为我的朋友，还是说她介意呢。
她们背着书包走在去往校门的路上，谁都没有说话。梧桐叶正绿，但还是有零星几片飘落在地。
“为什么很多学校都喜欢种梧桐树呢？”春垂随便问了句，以打破僵局。
“不知道，”游逐说，“可能衬景。”
“衬得是什么景？”春垂似乎来了兴趣，但游逐摇摇头，老实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真的……”春垂有些无奈，游逐看出来她想的什么了，但是什么也没说。
“鱿鱼！”一道富有磁性的——女声。
游逐和春垂听见声音同时转身。春垂站着没动，游逐转身后迅速蹲下来了一个扫堂腿。与此同时，一个拳头从游逐原本转身后脑袋高度的位置挥过。游逐比挥拳的女孩速度略慢，没有扫到她的腿，但是也没慢到让人家往脸上揍一拳。
那女孩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，光洁的额头中间有一颗痣，嘴角上挑，眼里尽是戏谑。
春垂：好像狐狸。
“小鱿鱼啊，一个假期长进不错啊。”那声音，听得春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，没有什么特殊的语气，也不是难听，但是就是听起来很……
勾人。
像用你最脆弱敏感的神经来弹奏最复杂的乐章。
春垂：就是狐狸。
游逐站起身，看也没看她一眼，关切的看着春垂问：“春垂，没吓到吧？”
春垂摇摇头，问：“她是？”
“她就是我朋友。”
三人并排走着，春垂走在中间，像是被簇拥包围，其实只是想把她们俩分开。
“你自己介绍吧。”游逐道。
正合我意。春垂扬了扬嘴角，说：“我先来吧，拍堤春水四垂天，我叫春垂，15岁，我比较热情，你以后可能会讨厌我。”
“不一定，”那女孩摆了摆手，“我叫片飞红，是高一（15）班的，今年16岁，我是个左脸皮撕给右脸皮的人，一半不要脸，一半厚脸皮。”
“哈哈，你的自我介绍还真有特点，春垂点了点头，眼神单纯，“见面动手是你们俩的特殊问候礼吗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游逐有点反常，因为她回答的很快，好像生怕片飞红说出什么难堪的真相似的。“现在没问你你回答什么。”春垂发现了她的不一样，所以这句话更像是责怪。不过片飞红也不傻，解围道：“没有，我们原本一起学武术来着，结果她消失了一个暑假，今天见到她有点激动，所以就动手了。”
春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片飞红只和两人走到校门便分道扬镳了。游逐和春垂也一路无话，走到穿城河时，游逐开口：“先走一步，再见。”春垂看着游逐左转进了泽宇郡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却也只是喃喃：“住这儿啊。”
——
门外，春垂手悬在密码锁前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。
算了，等会儿他们也来了更烦。春垂打开了门。
意外的，她是今天最早到家的。
“呼，真好。”春垂松了口气。
进了房间，春垂把书包放在椅子上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，起身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再预习明天的课，走到门口，她就听见了门外李盛而的说话声：“一个二个的，不早点回来洗衣做饭就知道在外面玩，要是你们其中一个是儿子，我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惨。”
“春垂那死丫头，非要读一中，还上什么特重点班，尽会给我惹麻烦。”
春垂愣了愣，垂下眼眸，看书去了。她不知道李盛而为什么会回来，也没听见开门声。
她就这么闷在房间里，直到吃饭时。
“你又不回来吃晚饭啊，好好好。没事，你忙你的，没关系没关系，拜拜拜拜。”门外李盛而的声音温柔至极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一个贤惠顾家的妻子，一个关爱孩子的母亲。
然后，春垂就听见了碗摔碎的声音。她赶紧冲了出去。果然，春委正扶着春凋，春凋额角流着血，地上还有带血的瓷片和一把带血的水果刀，仔细看，春垂才发现春委手上也有一条十厘米长的口子。
李盛而还想打她们俩，春垂一个箭步过去环抱住李盛而的腰，冲着春委和春凋说：“大姐、二姐你们快去医院，这儿有我，没事的。”
春委为难的看了春垂一眼，还是扶着春凋走了。
李盛而想要挣脱春垂去阻止，但是没成，还把自己脚崴了。她气急了，向后猛退一步，再向后使劲一倒。她和春垂都摔在地上，不过她是压在春垂身上，根本不疼，春垂就难过了。
春垂痛的叫了一声，松开了抱住李盛而的手，她疼得在地上打滚，李盛而站起来，还踢了她两脚。
“妈。”春垂疼得不行，只能求饶，但剩下的话还没说完，李盛而就回道：“别叫妈，我不是你妈。”
说罢，也就回自己房间坐着去了。
春垂在地上缓了一会，用手撑着地慢慢爬起来了，她站起来后摇了摇头，觉得自己是清醒的，也就开始收拾刀、瓷片、血和桌上的饭菜。
她收拾的很慢，因为快了就疼，于是到了夜晚，她才收拾好。她连洗漱都没洗漱，进了房间关门锁门脱鞋上床就睡。
半夜，她疼醒了，她估计可能青了，伸出手忍着痛揉着，稍微好了一点，她又睡了。
——
无尽的黑夜里，她的四肢被束缚在十字架上，她觉得很冷，却不停在出汗。她想睁开眼，怎么也睁不开，黑暗和寒冷，将恐惧与焦虑无限放大。
过了许久，她终于崩溃的喊道：“有人吗？有没有人能救我？”
“有，等我，等我。”一道悠远而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她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用力睁眼——她成功了，但，那究竟是救赎还是深渊呢？
小说《鸟落水鱼上陆》试读结束，继续阅读请看下面！！！
